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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31日上午,刚从迪拜回国度假的表姐一家驱车从南京前往苏州。在高速上行至距离镇江大约3公里的位置时,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。
当时是我姐夫在开车,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,他们的女儿正躺在后座上睡觉。一辆流氓车突然从右侧超车,并强行变道,造成擦撞。随着碰撞声响起,高速行驶的车子立即朝另一方弹开去。姐夫试图稳住平衡,但无济于事。此时左侧正在行驶着一辆空载的大货车,姐的车子撞在大货车的方向轮上,弹开后在地上翻滚了十几个跟斗后,四轮朝天倒下,全车报废,仅隔离带就损毁了40米。而那辆大货车,也因为被撞倒方向轮而失去平衡,一头翻倒,损毁隔离带约10米。
那辆强行变道的肇事车逃逸了。现场没有监控。
后来交警赶到事故现场的时候,看到惨象都在窃窃私语以为不可能有人生还了。而我姐一家是幸运的,姐夫只受了点皮外伤,他在翻车过程中依然头脑清醒。车倒下后,他听见后座传来被车祸惊醒的女儿不知索然的哭喊声:“爸爸,发生了什么?”姐夫知道女儿没事,稍稍放心,再看我姐,她在碰撞发生时就已经昏迷过去,现在满脸是血。姐夫拼命从车底下爬出来,救出我姐和女儿,联系救护车把他们送往镇江医院。
最终姐并没有什么大碍,只是左臂骨折和全身软组织损伤,打了石膏,第二天就出院了。倒是他们的女儿、我的小外甥女然然,胸椎骨折——这也是很幸运的,胸椎骨折是脊椎骨折中最轻的位置,连手术都不需要做,靠自身修复和外部矫正就可以复原。连医生都说,这种车祸,康复了之后应该去烧高香。
两年前刚来到迪拜上学的然然
但然然还不能去烧香,她还要在病床上痛苦地躺着,动一动就是剧痛,还冒着恢复不到位会长成罗锅的危险。医生为她制作了一幅模具辅助矫正,她要痛苦地戴着三个月。
然然在迪拜上学,是学校游泳队的健将。万幸的是,等她康复之后,还可以再次成为一条在水中肆意遨游的美人鱼。我来到医院的时候,躺在病床上的她还是很坚强的,偶尔也会忍不住流下眼泪。我们以为她是害怕,是伤心,围着她又是安慰又是勉励。然然最终吐出心中的委屈:“8月12号是我的14岁生日……”
事发当天我正在上海参加皮克斯动画25周年展系列活动,得知这个不幸又万幸的消息后我立即取消参加后续活动赶往镇江。我把我的《男生一号肖小笑》作为生日礼物留给了然然,我说,肖小笑是个坚强、乐观的孩子,你也是。
然然还有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正在姐的肚子里,然而,她注定看不到这个世界了。
姐夫在迪拜是公认的驾车高手,接待重要人物什么的都派他去开车,从他第一次摸方向盘至今从未发生或事故乃至违章。然而,国人开车并不像国外那样严守规则,在流氓司机面前,水平再高的司机也没戏。
姐夫不断地自责,他以为给姐和女儿造成如此痛苦都是他的过错。实际上正是姐夫的高超驾技才换来了这个奇迹。同时,还有许许多多的幸运——
如果不是撞在左侧那辆大货车的轮子上缓冲了一下,
如果不是撞在大货车的轮子上而是一头钻到了货车底下,
如果翻车后,后面有车高速撞过来,
如果然然当时不是在躺着睡觉而是坐着,甚至是换个方向躺着,
如果事发地不是在城市附近而是在哪个荒郊野外,
……
一切都不堪设想。
而姐夫拿着拿着诊断结果从镇江赶回南京去请教各个专家医师。我们让他呆在南京家中好好休息一下,而姐夫放心不下女儿,硬是冒着雷电暴雨饭也没吃就赶了回来。而被雷电吓怕了的铁道部一见打雷就不卖高铁票,普通车又晚点成性,好生周折了一番。
那辆强行变道的肇事车逃逸了。现场没有监控。其实家人并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追究他,我们感激上天在不幸之中给我姐一家留下了万幸,我们一门心思投注到给小然然治病。至于那个司机,我相信郑渊洁的一句话:“恨一个人,惩罚他的最好方法就是放纵他的缺点。”他会得到报应的。会的。